peter cat

孩子傳來一張單子，上面是畢業當天結束後的活動計畫。
表格上要填上姓名和手機以示加入，
最後一欄是家長簽名欄，噢是玩真的。
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接過來先讀了下面的"行程說明"。


距那天大約還有兩個多月，
而在日記裡我已多少可以讀到時間在他們心中逐漸產生的微妙變化。
那是一種小小的興奮和期待，代表某種身分的解脫，
善感的孩子已在猜測自己會不會掉淚，
樂天的孩子說一定要再打幾場球，並把球對準某某某的屁股，一求暢快!
我雖已陪不同的孩子歷過許多次那樣的人生時刻，
那些畫面也彷彿熟悉不過，
但，不到真正的當下，誰也難以說個明白。


比起來，
與其說孩子們對於階段性的結束是憧憬的，
不如說，他們對於象徵性的典禮結束後，有一種更大的期待。
或許人都希望跳脫某種框架的限制吧，就算這小小的自由只有兩週，
也可從現在一直期待到那時，這也是小孩頗令人羨慕的純真。


孩子的行程說明很清楚，讓我忽然有種真正被邀約的感覺，
我在那上面寫下名字和電話，是名單上唯一不用請家長簽名的人。
行程表的最後，寫出幾點幾分大家搭捷運各自回家，
然後「ps.之後就各奔東西」。


我看到這行忍不住輕笑出來，非常可愛的字眼，
像把所有美好集中一次慶祝享受完，從此就可以各奔前程似的，
如此單純，當然也不切實際。
但我喜歡那份"還是兒童"的直白和質樸。
我笑不可遏，在等我寫名字的男孩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麼，
但也跟著笑了。


人生的時刻總不是可以那麼清楚劃分的。
我想起一次排隊時，身後兩個女孩的對話。
可以聽出兩人才大學一、二年級，其中一人提到七年後的事。
「天啊，七年耶，我從20歲變27了耶，好老喔，太難想像了。」女孩小聲驚呼著。



27? 很老? 我默默莞爾一笑。
不論20還是27，都相當年輕，洋溢著生命力。
但很棒的是，儘管我早已過了那段歲月，
現在我還可以感受到自己心的年輕，真是感謝。




寫完資料，交給孩子時，我心想，我的ps.是，
但願能時時向年輕人學習這種年輕的心和想法。